周小萌看了他足足三分鐘,突然反手拉下自己的拉鏈,把裙子脫下來,從紙袋中翻出他剛剛指過的那套內衣,脫下內衣來換上,換好之後才抬起頭看他:「滿意了吧?」
窗子沒有關上,夜晚的涼風吹在身上,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周衍照「哼」了一聲,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。周小萌看他半靠在床頭,抱著雙臂,一幅可有可無的樣子,不由得堵氣,拾起地板上的裙子,重新套上身,轉身就往外走。周衍照卻比她快,她的手剛剛扭開門把手,他已經「砰」一聲將門按得重新關上,扳過周小萌的臉,狠狠咬住她的唇,直咬了深深兩個牙印才放開,他的氣息還霸道的佔據著她的呼吸:「為什麼今天去看你媽?」
「提醒自己是誰害她躺在那裡人事不知。」
「呵!」他冷笑:「那我可得小心了。」他一邊說,一邊卻將她拽入懷中,掐住她的胳膊,將她推倒在床上,周小萌卻柔媚的笑了笑,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:「哥哥,你到底喜不喜歡我?」
周衍照放聲大笑,一邊吻她,一邊解她的衣服:「喜歡你?什麼事讓你這麼自作多情?」
「你不喜歡我就最好了,」周小萌眼睛亮晶晶的,水汪汪的,眼波欲流:「這樣我可以少喜歡你一點點……」她揚起臉吻他,周衍照卻避開她的吻,說:「演過頭了,不好玩了。」
他放開她,坐到一邊去,重新點燃一支煙,隔著煙霧,周小萌只覺得他整個人離自己又高,又遠。她慢慢坐起來,抓住床單*自己,問周衍照:「那你喜歡孫凌希嗎?」
「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些?」
周小萌說:「是啊,我自己犯傻,你不用理我。」她起身去了浴室,放開水龍頭,開始刷牙,刷完牙又洗澡,過了很久才出來,原以為周衍照早就走了,沒想到他還坐在那裡抽煙,一支接一支,雖然窗子開著,但屋子裡仍舊充斥著濃重的煙味。
她也懶得管了,掀開另一邊的被子,躺下去睡覺。卻聽見周衍照問:「你在浴室里哭什麼?」
「我沒哭。」
「你別做夢了,我一丁點兒都不喜歡你,要是說兄妹情份,咱們那點情份,早就完了。」
周小萌仍舊背對著他,聲線很硬,說:「你要不要,不要就滾出去!」
周衍照把煙擰熄了,把她臉扳過來,看到她臉上潮濕的淚痕,不由得微微眯起眼:「把眼淚擦了,你去外頭看看,哪個出來賣的像你一樣,成天擺著一張喪氣臉!」
「我沒見過出來賣的,」周小萌胡亂把淚痕擦乾淨,語氣不由得尖酸起來:「倒是哥哥一定見過挺多,不如好好教教我!」
周衍照笑了:「好,我一定好好教你!」
周小萌痛極了,整個人被扭成麻花一般,連腰都快要斷了,周衍照大約是真動了怒氣,絕不留情。周小萌這才知道從前原來他還算是克制,今天各種花樣玩出來,她真是怕了。周衍照就像魔鬼一樣,反倒笑得風清雲淡:「你抖什麼啊?」
周小萌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魚,小時候周彬禮帶她去船上吃船鮮,就從江里新撈起來的魚,擱在冰盤裡頭仍舊在蹦跳,被廚師按住,飛快的一刀刀將魚肉削成薄片,一直把整條魚片出來,魚頭的腮還在翕動,嘴還在一張一合的。
如此殘忍的一幕,給她小時候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,現在她就覺得自己是那條魚,被快刀一刀刀斬成薄片,然後摻上醬油和芥末,一片片被人吞下去。痛,痛極了。可是手被周衍照拿毛巾捆住了,指頭只能無力的摳著床單,她出了一身冷汗,周衍照卻仍舊清醒的不得了,慢慢炮製著她:「怎麼?難受啊?苦著一張臉,賣笑賣笑,出來賣,就記得要笑,不然的話,男人憑什麼給錢給你?」
她痛得連詩詞歌賦都背不出來,只能喃喃的在心裡念「媽媽」,彷彿那兩個字是魔咒,念一千遍,念一萬遍,就可以止痛似的。念到最後,其實是半昏闕的狀態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喃喃念著什麼,就知道周衍照冷笑的臉,恍惚在眼前晃過去,晃過來,到最後,她是真的昏了。
她只暈了片刻,就被周衍照打著臉拍醒:「周小萌!」
她有些慘淡的笑了笑,周衍照沒想到她這時候還笑得出來,本來額頭上就腫著一個包,剛才又撞在床頭的柱子上,額頭上一片紅印,臉色卻是慘白的,看上去這個笑並不像是笑,倒像是哭似的。他聽她喃喃的說:「哥哥……不管你信不信,我真的……喜歡過你……」
周衍照聽見這句話,不知道為什麼更覺得恨意勃發,狠狠挺身,周小萌疼得身子一哆嗦,弓著腰像蝦米似的,又開始喃喃的念叨。周衍照有時候知道她在說什麼,都是些很奇怪的東西,有時候是課本上的課文,有時候是詩,有時候是別的他沒聽說過的東西,大部分時間她並不念出聲,可是有時候她昏頭了,也會有一句半句從唇際輕輕的吐出來,就像是念經。
他想起第一次,她都沒有哭,只是被嚇住了,一直到最後結束,她彷彿才明白髮生什麼,慢慢的拉過床單,掩住自己的身體,一直縮一直縮,縮到床角去,垂著腦袋,像是個被弄壞的破娃娃,瑟瑟發抖。周衍照當時就想,只要她一哭,就給她兩巴掌。可是她最後也沒哭,就是輕輕叫了聲「周衍照。」
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叫他名字,起初的時候她也鬧過,不聲不響,趁著他睡著了,拿著剪子刀子,冰冷的鋒刃就擱在他脖子上,逼著他放她和她媽媽走。而他只是輕聲笑:「走到哪兒去?周小萌,你只管捅我一刀,沒等你邁出這間房,你就被打成馬蜂窩,信不信?我知道你不想活了,不過你一死,*屍首,我可保不齊有人不糟蹋。」
周小萌眼睛瞪得圓圓的,瞳孔急劇的收縮,眼底映著他的影子,他見過很多次絕望瀕死的人,就像是這樣子,他還真擔心她哪天就從樓上跳下去,又或者,會一時想不開割開她自己的動脈。可是沒有,最後周小萌接受現實了,她甚至仍舊叫他哥哥。
說實話,周小萌每次在床上叫他哥哥的時候,他會覺得很亢奮,這種亢奮和感情無關,只是和*有關。周小萌是他妹妹,雖然沒有血緣,但從小一起長大,令他覺得有一種*似的錯覺。男人都會有些奇怪的遐想,所以有時候周小萌挺能讓他覺得滿足的。
但任何一次,都不似今晚這般饜足,最後他覺得自己都快要喪失理智了,一次比一次衝擊得更用力。周小萌的手無力的搭在他身上,雙眼微垂,終於等到周衍照重重喘了一口氣,咕噥了一句什麼,她只聽清似乎是「凌希」兩個字,他就倒下去了。
周小萌把頭慢慢偏開,努力想要離他更遠一些,周衍照卻不肯放過她,微閉著雙眼,將汗意濡濕的額頭抵在枕頭上,卻說:「你又哭什麼?」
「我沒哭。」
周衍照笑了一聲:「一次才掙五千,這都哭兩回了,倒欠我一千。」
「我要去洗澡!」
「你跟你們學校那個蕭思致,怎麼回事?」
周小萌身子僵了僵,竭力鎮定,唯恐露出什麼破綻:「蕭老師?你問他幹什麼?」
「聽說是他救了你。」
「他路過。」
「不是約好了一起吃飯?」
周小萌冷笑:「我要是約了他吃飯,怎麼又會遇見打劫?」
「蕭思致的身手不錯,一對八都沒有讓人把你給搶跑了。」
「你想說什麼?」
「我找人查過了,姓蕭的原來是學體育的,父母做點小生意,找關係進你們學校當輔導員,這學期才剛上任。」
周小萌笑了笑,說:「我挺喜歡蕭老師的,他長得挺帥的!」
周衍照凝視了她兩秒鐘,才說:「真喜歡?」
「是啊,而且蕭老師對我也不錯……」她知道這個時候說得越曖昧,周衍照反倒越沒有疑心,所以索性摟住周衍照的脖子,嬌嗔似的問:「哥哥,你吃不吃醋?」
周衍照把她的手臂拉下來,說:「別裝了,你哪怕把姓蕭的弄家裡來,在我面前演活*,你看我吃不吃醋。」
周小萌眼波閃了閃,起身說:「我去洗澡。」
「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個姓蕭的,」周衍照的聲音卻慢悠悠響起來: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……」
周小萌不解的回頭,看了他一眼。
「你們蕭老師有個業餘愛好,你一定不知道吧?」
「什麼?」
「玩百家樂,而且玩得極大。他那點工資,全填進去還不夠。」
周小萌問:「這次綁架他也有份?」
「那倒沒有,這次綁你的人是誰,我心裡有數。」
周小萌說:「我一個學生,成天出家門就進校門,那些人綁我,還不是沖著你來的。你在外邊做事情,也稍微積點德,我的死活你反正壓根不用放在心上,只是怕到時候人家把主意打到你心肝寶貝身上去。」
「誰是我心肝寶貝?」
「有什麼好裝的?」周小萌鄙夷的說:「不就是孫凌希。」
周衍照哈哈大笑,笑到最後,才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煙盒,點了一支煙,吸了一口,吐出大片煙霧,不緊不慢的說:「周小萌,你成天介裝來裝去,就數這回裝得最像。」
作者有話說:船戲這種東東,只有半夜發才合適啊……這整章的船啊,大家應該滿意了吧?!親媽爬去吃宵夜睡覺了……